荷兰鹿特丹伊拉斯莫斯大学的罗恩·福彻（Ron Fouchier）和美国威斯康星大学麦迪逊分校的河冈义裕（Yoshiro Kawaoka）这两个研究小组创造了禽流感H5N1的突变体，这种突变体更易在哺乳动物间传播。这项研究引发了科学研究与公共安全孰轻孰重的巨大争论。与其单纯争论不如研究问题，让我们来看看涉及这项研究的几个基本问题。
1. 什么是H5N1？
H5N1是对人类危害最大的甲型流感病毒的一个亚型。这种病毒之所以得名H5N1是由于其表面的两种蛋白质：血凝素（haemagglutinin）第5型以及神经氨酸酶（neuraminidase）第1型。2009年禽流感爆发的元凶是H1N1，它与H5N1的区别就在于血凝素的种类不同。起初在鸟类间传播的H5N1的一大特点在于它是一种高致病性禽流感（HPAI）。
2. H5N1有何危害？
2003至今，约有600人罹患H5N1，死亡率59%。当然，实际的死亡率会低一些，因为可能有很多轻微的H5N1流感没有被记录下来。不过即使如此，H5N1的死亡率也高于普通季节性流感，可能也高于1918年爆发的H1N1流感。迄今为止，H5N1之所以没有大面积传染主要是因为它很难在人之间传播，病毒很难“抓住”人的鼻子和咽喉中的细胞。但是这次研究出的突变体可以在雪貂间传播（雪貂是研究人间传播的良好动物模型）。
3 这些病毒是如何变异的？
福彻小组起初修改了普通H5N1的基因，使其可以附着在哺乳动物的鼻腔和气管细胞上，但无法在个体间传播。之后他们将雪貂暴露在这种突变体环境中，用患病雪貂的鼻液来感染其他雪貂，10轮实验后，突变体就能在空气中传播、感染临近笼中的雪貂了。能通过空气传播的病株和原始版本相比，有5处突变，而单独来看，这些突变都已经出现在了野生病毒株上。《科学》已经接受了他们的论文，准备发表。
河冈小组制造了一种嵌合病毒，融合了H5N1病毒中的血凝素蛋白和2009年肆虐的H1N1病毒的基因，这相当于人为完成了病毒基因的“重排”。《自然》已经接受了他们的论文。两个小组的成果都是可以在空气中传播的突变体，但福彻小组的雪貂感染后全部死亡，而河冈小组没有。不过福彻之后表示，通过空气被传染的雪貂没有死亡，死亡的只是通过鼻液感染的雪貂。相关研究工作目前都已经暂时中止。
4. 科学家为什么要进行这项研究？
两组研究说明了H5N1突变为高传染性变种的可能性。河冈指出H5N1已经在自然界传播，并且时常变异，可能爆发大型流感，“不去研究其中的机理是不负责任的”。研究成果也有助于公共卫生部门管控类似的病毒突变体，进而生产对症的流感药物和疫苗，实施严格的公共卫生预防措施。
5. 这些研究目前起作用了吗？
目前还没有。药厂不会为潜在威胁而预先增加疫苗产能。而且管控病毒突变的益处可能被夸大了，因为跟踪病毒变异比较困难。H5N1最常见的穷国也很难采取有效的监控措施。最关键的是，H5N1可能有很多种变异，只关注福彻研究中变异的5处基因的话，可能会带给人们虚假的安全感。
6. 这些突变体能被用于生化恐怖主义吗？
与其他形式的生化恐怖活动不同，H5N1可以通过疫苗和药物治疗，也无法向特定人群投放。但美国国家生物安全科学顾问委员会（NSABB）执行主席保罗·坎姆（Paul Keim）警告说，世界范围内没有足够的疫苗和药物，而一旦大规模传染会导致产能不足，而且某些H5N1自然变异的突变体似乎已经具有了耐药性。
7. 突变体会从实验室流出吗？
这种担忧并不是没有根据的。当年一些生物安全等级为3和4（BSL-3/BSL-4）的实验室的人员曾经在实验室内被非典型肺炎（SARS）病毒意外感染。H5N1研究小组所处的是强化型BSL-3实验室，但一些病毒学者认为类似这种研究应当在生物安全4级实验室进行，这种实验室很少有，意味着异常严格的消毒、防爆、视频监控等安全措施。
8. 两项研究能全文发表吗？
NSABB最初的意见是《科学》和《自然》只发表修改版本的论文，而世界卫生组织（WHO）会议讨论认为鉴于H5N1病毒存在的“实质且迫近的风险”，建议全文发表。美国国家卫生研究院（NIH）则建议NSABB结合研究小组提交的新数据来重新考虑论文发表的问题。
Tode网将继续追踪此事的最新进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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H5N1，会让流感病毒通过空气传播的研究，该不该发表？
| 编译自: | 《自然》网站 3月2日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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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导读者: | daiwq |
| 图片: | MEDICAL RF.COM/SCIENCE PHOTO LIBRARY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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